鱼肉若

Mads Mikkelsen/拖延症患者天天打delay战/写东西真的好开心

麦子乙女④日记


梦女x麦子扮演的oc

我x警署一枝花


△daddyissue预警


有个关于妈妈的小番外,不看也不咋影响。写出来是为了补充背景故事。



警长向我介绍了尤莉安娜。  


一个月前,尤莉安娜的化妆品开始出现在二楼的洗手间里,衣服出现在脏衣篓里,尤莉安娜本人则出现在餐桌上。好在警长送我上学时车里只有我,至少现在副驾驶还是我的。 

 

最难熬的时候,警长雇佣了保姆,但以警长对我的关心程度来看,很难不怀疑有时候保姆在家里是为了监视我,好知道我是否出门鬼混。尤莉安娜来了以后我松了口气,至少,警长知道有人在我身边,不再全天候时刻关注我的行踪了。  


而尤莉安娜,她还算是个不错的人,我的不错仅仅只是作为室友……她不会干涉我的日常作息,也不要求我与她相处,只在改造她的房间的问题上问询了我的意见,出于这些原因,这两个星期我们相处得还算融洽。 


但我的社交能力实在堪忧,对这个会做我妈的人只能尽力适应,为了避免尴尬,现在早出晚归的变成了我。 


无处可去的我下课后泡在图书馆里、有时候是萨曼莎家里。我习惯了戴着耳机,无论何时身上总有一本书,利用读书来逃避一些眼前的问题,在读书这件事上我还算有些天分。 


虽然这让我无可避免的再次成为nerd,但是我确实不在乎这件事,我拥有跟妈妈一样的天赋——不合群这件事从来没成为过我的问题。 


或许是受了植物研究者——妈妈的影响,我对植物学饶有兴趣。想起妈妈的遗物,我问警长拿了钥匙,直奔回家。 


妈妈的旧物被放在阁楼,都是爸爸和奶奶趁我不在时收拾出来的。   


他们收拾东西时,我正因流感住院,等到回家,妈妈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过去出版的几本小说,和不知道谁放着的一颗绿色苹果。 


上面东西都码在一起,罩着一层白布。我把布掀开来,角落里放着一个相框,仔细一看是妈妈还在当老师时候的照的,旁边是婴儿车里的我。 


妈妈当老师的时间有五六年,这在她生命里是一段美好的时光,所以她还保留着很多当时的书籍。 


时间一点一滴过去。我翻看着她留下的书籍,看着书上出现了一些其他人的笔记,大概是她的学生吧?我辨认着,突然想起了Fischer。

 

他说他以前是妈妈的学生,两个人貌似关系不错。 


一旦好奇起这件事,我翻书的目的就变了。


我开始尝试着寻找Fischer的身影。里面放有一小部分毕业班级学生的照片。我记起妈妈喜欢把一些事情记录在台历上。她的遗物里有一个放置着许多台历的箱子,带着那几年里她的日记和一些随笔。她的截稿日、买了什么喜欢的物件、或者想干什么,她都记录下来了,越往前翻她的字迹越少,到她当老师的前两年时,她记录了与爸爸出去约会的日子。   


终于让我发现她和学生们在植物园的时间节点,翻开日记,上面贴着合影和花朵标本,以及一张抓拍的照片。   


照片上的几个年轻人大概比我大几岁,眼神里闪着光,朝气蓬勃的样子,其中一个人的脸精致里带着钝,嘴唇像花瓣一样嫩。   


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看了一会儿——Fischer的眼神比现在要更不羁,更像比我大几岁的学长,更……符合古典审美。十几岁时的Fischer,他没有像现在那样穿着那件黑色夹克,而是随性的兜帽卫衣,眉眼更具攻击性,或许抽了烟,仰着头吐出一口烟,眼睛滑向我,神态里全是年轻人的张扬和诱惑。 


只是幻想,但我一瞬间脸颊发烫,闭眼埋进膝盖里。

    


秋天很快就来了,命运的安排让丘比特的箭比预想中射来的快一些。  


穷凶极恶的罪犯据说被警长在邻市两枪打残,扑倒在地上,重伤被捕。小镇的报纸这次用了很大版面记录警长的追捕过程,极尽渲染,差点把他描述成摩斯探长,结尾写着:历时大半年,警局搜集了充分证据,最终指控其犯一级谋杀罪名和两个二级罪名,加上逃狱,判处130年刑期以及终身监禁不得假释。警长因此获得了一枚洲际颁发的奖章。不同于警徽的绿色,奖章是闪闪发光的金色,放在警局办公室的陈列柜里。  


这枚奖章对于镇上来说意义非凡,对警长也一样。为了庆祝,他特地放警局一天假期连着周末,礼拜天晚上准备在家里举办一个小型宴会,邀请了所有警员及他的一些朋友,若有哪位警员喝醉酒了,允许上午迟到。


奶奶邀请了她在俱乐部的好友以及邻居几人前来参加,宴会还允许带家属。  


不仅是为了勋章,更是为了——向大家宣告他与尤莉安娜的正式结合。    




警局全体都到了,尤莉安娜坐在离警长左手边一个位置远,玛娜亚坐在Fischer旁边。其他人排在后面坐着,我和奶奶坐在一起。  


晚餐是我和奶奶一起准备的,奶奶大厨般的手艺在餐桌上备受赞誉。我帮忙烤的燕麦玛芬和蔓越莓曲奇也受到素食者的欢迎。

  

七点多正是街上不少店铺打烊的时候。天色已暗,路灯一个个亮起来。我们的客人在后院餐桌上一起举杯。  


“One for Team,and one for love!”  


“And one for good food!”有人说了一句。  


大家在音乐声中跳舞喝酒碰杯,不少人吃完饭以后,聊起趣事,警局的人看着中心,大概前段时间被警局琐事压榨狠了,气氛开始激烈,酒过三巡,大家仍兴致酣畅。就连奶奶和朋友也忍不住加入其中,不少人在慢舞。  


这里面当然不包括我了。  


我不允许喝酒,连要求果酒也被拒绝。  


客厅通往院子的落地窗大开着,我看着一些人都聊嗨了,警局的一伙成年人喝完酒了就跟青少年一样放纵可笑。

  

发现他们压根没在意我,我溜进厨房端上橙汁兑上了一点白兰地和盐,放上柠檬片,做了一个鸡尾酒。  


入口既是一股辛辣味呛喉,我咳嗽着,艰难的咽下去,又给自己多倒了一些橙汁和石榴汁混合在一起,这闻起来又香又难喝。  


正准备再试试,余光中见到人纠缠着进了屋子。  


是玛娜亚喝醉了。一个高个子半扶半抱将她带进来放在沙发上,大踏步过来,我马上将酒杯放进橱柜。  


“给我倒杯水。”  


是Fischer?我递给他一杯水,看着他走出门,到客厅的沙发旁。  


“喝吧。”  


“你总是这样、放不开嘛……”我听到玛娜亚咋呼着,借着醉躺的姿势使劲儿拽住Fischer的手臂,“工作的事情早就不重要了……难道你以为我下班后想跟你聊的就只有工作吗?我们可以有更多、其他联系……”  


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是吗,”玛娜亚一手妩媚的撑起身体,一只手攀向Fischer的脖子,掌心向下慢慢划过他青筋奔张的手臂,直至抓住他的手。


“我可不在乎警局的一些狗屁规定,下次出勤,你跟我一起吧。”  


玛娜亚明显话里有话。  


此时离他们稍远的我屏住呼吸努力减弱存在感……人类面对八卦总是有超乎寻常的好奇心。  


对着玛娜亚的笑容,Fischer冷静的将手臂从对方手中抽出,保持着把水端给她的姿势。  


“下次出勤是周四,我会和别人换班。”只见Fischer挑了挑眉,“你知道我会换的。” 


“那你也知道我不会放弃的。”她放开手,紧盯着Fischer的脸,坐起来,伸手拿走那杯水,正当Fischer以为她要放下,她却迅雷般的偷袭,吻住了Fischer的唇。 


一触即分。不过我看清楚了,她是很想撬开这张嘴的,可Fischer后退的速度也很快。  


遭遇了这事Fischer脸色也没见变化,只是慢慢站直身体。背影看起来颇有些无奈。  


“玛娜亚,”他歪头、又好似叹气,“我们讨论过这件事的,我并不……热衷身体接触。”  


玛娜亚也神色如常,无所谓的喝起水。“不妨先试一试,我不止想要身体接触——哦?这你也是知道的。”  


Fischer背对着我,抽了一张湿纸巾仔细的擦手。  


“至于感情问题就更是个谜了。”Fischer好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,笑了一下,“这可不止是有好身材、优秀技术就能到达的目标,我也是在门外徘徊许久才知道。”  


我竟然还能保持镇定,几乎不敢细想他慢悠悠的语气里,技术代表什么、只是心跳加快,有些焦虑。不由得蹲下身体,坐在地上,伸手把橱柜里的鸡尾酒又拿出来嘬了一口,味道还不错。  


些微声音仍然传过来,在门外喧闹的噪音中,我恰好就是能清晰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。我脸都红了,我就不该待在这里,可是楼梯在客厅旁边。  


“这是第三次,Fischer,”玛娜亚此时的语气里带着不甘心,“真羡慕哪个女人能占据你的心啊,你就像块万年的石头一样。”  


“听说你喜欢长发,我还留了这么久的头发。”玛娜亚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,扎起来很飒爽。  


“我对女士的头发没有太多看法。”Fischer迟疑了一瞬。



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,大概是普通聊天吧,我有些听不清了,酒精的作用开始体现,我这个小朋友,第一次喝酒就给自己灌了这么多混合酒,这会浑身轻飘飘的,感觉周围的环境都开始模糊不清。  


我的酒杯见底,旁边的白兰地酒瓶也不知不觉空了。  


我听到外头在起哄、想起那会儿看到警长和穿着漂亮的白裙子的尤丽安娜在一起的样子,闻到厨房里香甜的黄油味、有一些让我觉得特别熟悉的柑橘和青草地味道。  


Fischer折回来放杯子,他今天穿了一身西装,外套因为喝酒已经脱掉了,只剩下黑色的小马甲和卷到手肘的衬衫。而我穿着蓝色蕾丝的小礼服裙子,弓着身体盘坐在地上,旁边还放着白兰地酒瓶。  


他踱进厨房站在我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,低头看我。我蔫搭搭的抬头看他一眼,样子特别傻。  


Fischer轻松地笑,喝了一口酒。我拉拉他的裤脚,让他蹲下来。他嫌蹲着不雅观,直接坐下来。  


“我问你一个问题,你诚实告诉我……”我靠近他问道。“你是不是喜欢妈妈?”  


他好像被呛到了。“你的推断来自于?”  


“不是吗?”我直觉他会说谎,换成手撑着下巴,肘部搁在膝盖上,“据我所知,你一直没有结婚,恋爱关系也没有,这么多年了,玛娜亚也拿不下你……”我信口开河。  


“你喝了不少了,我看看……”他从我手里拿过杯子,仔细闻了闻,“你给自己做了一杯Singapore Sling。”  


“恩?”我都没听过这是什么。 


“这杯鸡尾酒里加了柠檬汁、菠萝汁、红石榴糖浆和白兰地,如果调Singapore Sling……”他好像在转移话题。 


“你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,警官。”我不高兴摆摆手,让他不要晃——或者让自己清醒一点,至少现在不能直接找张床躺下,一边握住眼前的手。 


酒杯里面残留的香味仍然很迷人。我闻到一阵让人发晕的香甜,而我离他这么近,几乎呼气在他手上。 太近了。


这已经不像我了,我没发现我还有这么轻佻的一面,以前从未体会过微醺带来的胆大和妄为,竟是因为从未喝酒,我这会儿飘在云里,只想放肆尖叫跳舞,和谁都好,我想摔在柔软的肌肤上。


“你想要和妈妈在一起?……或者说,曾经想。” 


他面无表情看看酒杯,又浅浅抬眼,眼神里是高深莫测。  


我发誓,他觉得我很聪明,且那双眼睛比今晚的所有酒加起来都要醉人。  


“我在妈妈的日记里看到你的照片了。”我意识不到自己的小声,“我知道的比你想得大概多一点点。” 


“你的选择没错,妈妈是比玛娜亚长得好看。” 我傻笑了。


“Ha Ha……”他笑了。“你妈妈的魅力又不止于此。” 


“这世界上除了好看,可还有很多值得追求的。”他这话等同于认同了。伸手点点我的鼻子。仰头再次喝下一口酒,转过脸,眼神偏向一边仿佛延伸出去很远。 


我一瞬间被这个迷人的笑容惑到眩晕。心跳加快,又问了一个问题。


“那你是因为妈妈才接近我,对我这么好的吗?”


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想,怎么会有人不喜欢Fischer。我这下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荷尔蒙,Fischer对我表现出来的的温柔是我没想到的,而且我总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有此殊荣,他不是对其他人都这样的。  


或许是因为妈妈,因为我是她的女儿,旧情人的女儿。想到这里突如其来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。莫名的酸涩感弥漫在心底。真是多亏了眼前这个人,让我同时体会到了恋爱与失恋的感觉。  


他挑了挑眉头。有些严肃、又有带着着说不上来的微妙。


“你是因为听到了我和玛娜亚的对话才这么想的吗?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究竟在想什么?”


我就差要哭出来。不知道哪里来的魄力,我抓住他的分神,夺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,又把酒杯塞回他怀里。  


“警长如果发现了,”他未有机会阻止,一脸不赞同加头痛的看着我,“我就完蛋了。”  


“那你不要告诉他嘛。”我残存的理智听到警长的名字,狠狠皱眉。结果他说他会完蛋,得到满足的我哈哈大笑。  


他把杯子放在台面上,牵着我的手,将我提起来,还好我没有东倒西歪,只是歪歪斜斜的走路让我很不满意。


“好了公主,上楼睡觉吧。”  


“我很好,我没醉。”  


屋外这会儿竟然在放烟火,最后一首告别曲正在播放中。我瞥过一眼,停下脚步。 


警长和尤丽安娜在大家的注视下,慢慢完成最后一曲。警长的西装很好看,尤丽安娜的白色裙子也好看,蓬蓬的像朵铃兰。他大概是真的爱她。我想。 


“爱情总是无可抵挡,”我不知为何,长叹一口气。


警长这个负心汉,妈妈这个傻子。“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,但是你该知道我曾为你动情。”


“Pray for love.”我抬头看向Fischer,他也正好低头看了我一眼。


“你在想谁?”我问他。


他沉默着。我觉得,或许此时我与他都在想着同一个人。  


“陪我跳舞吧,”我说,“就现在。” 我抬起他的手放在头顶转了一个圈、又一个圈。  


他自然的抓住我的另一只手,挺起胸膛,带着我转圈几周、默许了我踩在他的脚背上陪我完成了最后一个章节。  


我往后跳下来,提起裙子行了一个礼。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
或许今天的丘比特加班了,箭不止射向了两个人。 我倒在床上时想到。    





第二天。 我头痛的醒过来,看到对面镜子里的我,头发像鸟窝似的。看来酒精不见得适合我。


我迷糊着,想起了昨晚的事情。


偶然发现了Fischer流露出的情绪。


我好奇他的感情来自于哪里,或者说来自于谁,我猜测是妈妈,猜对了吗?是情人?还是暗恋者?抑或友人? 


仔细想想,我根本不了解他。 


下午一点半,图书馆看书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被烦恼反复侵扰。终于忍不住行动,大着胆子偷溜进了警局。见警局里都没有人,我绕过几个办公室,窥探警局会议室。 


他们在开会,一众人的表情都乏味至极,我看向另一边——是某位大人物意图和警局合作宣传他自己。 


警长装模作样的点头,忍不住喝咖啡,其他人各有不同,玩手、挠下巴、还有干脆一言不发装死。 


一众奇形怪状中,Fischer穿着黑色警服双手抱胸,表情严肃,眼睛盯着桌子像是陷入沉思的样子。好一会儿,他抬眼发现了我,仍然是一张冷酷脸,眯起眼睛似在质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我对他比划了一下“过来”的手势。


他很快有反应,却是一个突如其来的wink。 


我受到了无关痛痒的调戏,一边矮下身鄙视老男人,一边唾弃自己的不争气。   




而状似发呆的Fischer不过只是在早会上陷入了回忆。 


人在开心时刻喝完酒之后会放松许多,一些旧事就会很容易再次走进梦里。或许正是因为女孩说的,“我在她的日记里见到你。” 


一段不寻常但又尤为普遍的事,被动翻出来,再次在他心里泛起涟漪。   




十几岁的男孩子们都是些野兽,吃饭多、运动强、血液里暴力因子也多。 


学校里全是打架斗殴的男生们和忙着打扮、谈恋爱的小女孩,下午的课间,围坐在树下石桌上讨论昨晚派对的男孩问有没有谁越线,草坪上暗黑打扮的女孩躺在另一个戴着耳机的女孩膝盖上,啦啦队成员则在足球场旁边练习新学的动作。 


足球场才是流汗的地点。 


学校不远处的林荫道旁边奇迹般的有一个野生足球场。那时候每个男生都希望能进足球队,因为进足球队可以借比赛光明正大的翘课,而谁又不喜欢这种男人味极强的运动。 


Fischer也是足球队的一员。 


那天踢完球,他正坐在林荫道一颗树下喝水,看着对面学校高墙下的油漆工粉刷墙壁。离他不远处一个女人在挖土,挖出一个坑,费力的把一颗树苗放在坑里。


 Fischer看了一会儿,站起来走过去。是一个亚裔老师,看着他过来,欣喜的让他搭把手,和他一起把树种了下来。 


她告知这是她诞生的国家的树苗,费了一番工夫才说服校长把树种在这里。 


Fischer问她是什么树,她回答:是颗苹果树。 


Fischer点点头,走开了。 


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她,却是他第一次跟这位老师说话,他认出来了这是学校里的中文课老师。 


此后Fischer偶尔会看到她在附近转悠。 


两个星期后的一天,Fischer在电影院里见到了她。 


大白天的星期天电影院基本上是没人的,老电影院打工的年轻人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一个排班,闲的要命。 


她戴着帽子,穿着连衣裙,要了一杯饮料,进了无人的电影院。 


星期天的上午对于打工的学生们来说,是个天然的放松时间,同时放映的影片只有一两部,把带子放置好后就可以休息两个小时。

 

Fischer给影院放完带子,选择了影院角落坐下,和厅中唯一一个观众一起看。 


电影院安静的能听到她吸饮料时冰块碰撞的声音。 


这便是他们的正式遇见。那时Fischer正在电影院做兼职放映员,而薇诺娜则每天都很闲,学校的中文课确实很少。 


Fischer和她一起看了众多电影。她买的爆米花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是他打的,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注意到这件事情。Fischer一直觉得很好笑,他的排班不规律,但总有办法换到最闲的那一班。他经常能看到这个女人出入,买过的电影票根大概能占满一面墙,怀抱着恶作剧般的心情他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发现,毕竟她甚至给他们上过课。 


有次他给对方装了溢出来的一捧爆米花,递过去时收到了她略震惊略开心的一个眼神,还有几次他故意装作笨手笨脚的把冰块装多溢出杯子,可她也只是笑着原谅他了——她完全没在意。她大概是觉得,这可真是个笨拙的兼职生,毕竟兼职生太多了,每个人都穿着制服戴着帽子。 


他们看了鲜血四溅的B级片很多次——她很喜欢找刺激,一些无厘头搞笑的喜剧片——她笑得特别开心,恐怖片——她安静如鸡,大概是不爱看。 


不过Fischer还是没有机会跟她说话。 


等他有机会品出一些她的味道时,已经是二年级。 


他每天都很忙,计划申请大学,已经兼顾不了球赛,还要应付一些过去的女孩们。那是他为了打发时间而谈得恋爱,未有谁长久的。面对兼职的地点,也从电影院换成了时薪更高的酒吧。他这时还没思考出未来要去干什么,只是尽可能忙碌的生活着。 


直到有一天,他路过了苹果树,被一颗上帝的苹果砸中了脑袋。 


“我的树结的果子。”她从后面走过来捡起苹果,随便擦了擦表皮,“学校说这不是我的财产,但它跟我才是一个国家的。” 


Fischer看着她,她笑眯眯的开口,“你最近怎么没有在足球队训练了?” 


Fischer惊讶于薇诺娜竟然知道他在足球队。

“……最近有些忙,我已经二年级了。” 


“准备好要去干什么了吗?在申请大学?”她皱眉看着眼前的苹果,怀疑不会太好吃。 


“还没有。”他撒了一个小谎。“我还在想去干什么。” 


“啊。这是要好好想想。”她煞有介事点点头,“我看你球踢得挺好,还以为你要继续下去呢。” 


她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想踢球了?她明明连他的脸都认不清。薇诺娜黑色的眼睛落在他身上,他又将吐槽给放弃了。 


“不过也没关系啦,预料不到接下来的事情会怎样发生很正常,巧克力的口味也是很多的。” 


通过过去的观察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台词,Fischer克制的抿抿唇。薇诺娜无意多留,拍拍他的肩膀,“以后记得不要辜负女孩,像你这样的帅小伙最爱干这种事情了,擦亮眼睛选择对的人哦。” 


她把苹果塞他手里,往反方向走了。路上一个对着他吹口哨的男孩子抬了抬下巴,她假装生气点了点对方。 


那天牛顿获得了猜想,他只获得了苹果。 


次日在酒吧,他一眼就看见了她。 


斑驳昏暗的灯光下她穿着黑色的长袖丝绒裙,他原本以为她会不合适,但没想到她加上了一条绿色腰带在腰后系成蝴蝶结,黑发显然也精心熨烫。加上露出的雪白的背脊,她好像从老电影里走出来一样。 


Fischer眼看着她穿越人海走到吧台这边,有好几双眼睛在打量着她,皱皱眉,走出吧台将她引到一个角落里,这样对面是墙,情况就好多了。 


薇诺娜认出他来了。她笑着问他有什么特殊菜单,他想了想,动手调制了一杯鸡尾酒,“一杯我特调的Singapore Sling。” 


这实在是个特别适合聊天的场合。Fischer当时学了两个月,仍旧算学徒,有空和薇诺娜在吧台聊起来,一连好几天,他们聊了一些文学、哲学,但更多聊到电影。薇诺娜一直在尝试他的“特调”,她千杯不醉,意犹未尽。 


她猜测了足球和书都不是他喜欢的,他则默认了自己还在正在寻找想做的事情。他还看到了她的世界究竟有多广阔,原来她曾在西班牙读书,还去过非洲考察。 


“我不喜欢这份工作,”薇诺娜瘪嘴时嘴唇泛着潋滟的光,“我好久以前一直以为我得隐居在什么地方远离资本主义,过嬉皮士的生活来着,结果你猜怎么着,我还是成为了成年人,坐在这里。” 


Fischer并未抬头看她,继续调下一杯,“或者你折中一下,找个喜欢的爱好,选择在家工作。” 


“啊,可我还有一个女儿呢。” 


“所以?” 


“我得给她做好独立女性的榜样。我的小女孩儿得有一对可靠的父母,”她扶额,显然很苦恼,“我要作为一个可靠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,你不知道,被她用崇拜的眼光注视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。就好像神给了你一束光。”她的左手虚空握了一下。 


Fischer注视着她,她打扮得像女神一样,理想主义延伸至很远,却心甘情愿的困于一个三岁女孩的目光中。就好像她在他眼里闪光,这里这么多人,也只有她是可爱的。 


“好啦,我得回家了,”薇诺娜翻开包付钱,“你知道吗,你对电影的分析非常有意思,如果你仍然不知道要做什么,或许可以考虑向这个方向努力。” 


她掏出小镜子抿抿唇,待了一会儿就走了,走前邀请Fischer有空去她家聊天,此后酒吧她渐渐来的很少。Fischer却开始失眠。

 

他曾经有过一个妹妹,说曾经,是因为自从父母离婚以后,他没有很多机会再照顾她。她过早的跟着有酗酒问题的母亲生活在一起,成长的尤为艰难。某年她意外被附近的一个抢劫犯给残忍杀害了,从那以后母亲就彻底放纵自我,也不再理会他。 


而薇诺娜某种程度上符合了他对母亲的幻想,或是她的外表、或是她的声音,无形之中满足了一些青少年隐秘又难启齿的期待。总之,她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少年的心。 


她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灵魂出口,他的秘密花园。   




Fischer抬头便看到百叶窗外的脑袋。 


对于阿诺拉,Fischer一直都很纵容。看到她,总让他想起妹妹。但当时妹妹年纪更小却更加疯狂,他根本管不住她,还在很小的年纪就和男孩子频繁约会,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与人争吵,无论他如何恳求也难以平静。每当那这个时候他就需要自己对她更加严厉,但又每次都心软。 


可阿诺拉不一样,她就算只剩一个人,也可以在生活里找到另一种生活方式。就算是在孩子中,她也是颗少见的坚韧的种子。   




Fischer低头看着面前她仍稚气未脱的脸。薇诺娜遗落的珍宝,正站在他面前。 


“妈妈以前没有跟我说过你,但是她的日记里写过你的不少事情,”女孩看起来表情严肃,“她留下的有些东西或许你需要知道。” 


她看起来右手拿着什么东西。 


“你想要吗?”她的脸色凝重。 


“是什么?” 


“这需要你拿一个承诺来交换,”阿诺拉穷图匕现,“我的生日就要到了,你可以去查查是哪一天。” 


“在那天你要穿上我准备的衣服,来参加我的派对。带上一瓶好酒,九点钟左右我联系你。” 


Fischer微低头和她对视,一会儿,他走到旁边的座椅上坐下来,女孩愣了一下,也跟着他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。她懵懂的看着他,Fischer双手合起放着,翘起一条腿,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。 


“你说的是什么东西,能给我先看看吗?” 


女孩开口,“是一封未寄出的信。”她把手伸出来,飞快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,黄色的信封,上面写了一些单词。只是一瞬间,他迅速捕捉到了“Fischer”和“Misty”。 


脑子里搜索了一些相关的词汇。想到什么Fischer并没有表现在脸上。接着问道,“只有这个条件吗?” 


“对。” 


Fischer轻阖着双眼,盯着她,好似有什么阴谋在其中。 


“我当然愿意做这件事,可你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?” 


“不。”当然想知道了。阿诺拉的脸上并未表现,但她微抿唇刻意放缓了呼吸。 


Fischer只看着她的口是心非。 


“好吧。我答应了。”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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